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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的離世和當初媽媽的驟逝對我而言是很不相同的。公公畢竟是年紀大了,而且他的發展是漸進性的,有預告性的,我心理都有了準備,連他自己也有了準備,不像媽媽忽然就走了,倉促的只能被事實推著走,被逼著接受事實。
我曾認真的想過是否要在公公的告別式上應觀眾要求哭一下,畢竟我是唯一的媳婦兒,在場的都是熟識的叔伯阿姨們,不哭個二聲好像交待不過去,可如果我母親過世我都哭不出來,還有什麼能再叫我掉淚的呢?
也許我應該辦個電視冠軍比賽,看誰能把我弄哭,從小到大要我當眾哭是很難的事,每每和女流之輩看感人電影之時,只見她們哭得稀哩嘩啦,而我總是尷尬萬分地呆坐在旁,連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對我而言,再感人也不過就是齣戲,人是演的,情是編的,有什麼好哭的?
只是沒想到戲到了人生,到了我的人生,我依然哭不出來。
嚴格來講應該是我始終有保護弱小的性格,也許我也很想哭(也許啦,我不知道),可是已經有人哭了,總不能全哭成一團沒人做事吧,所以我就會讓自己成為最冷漠的那一個。
所以我會很火大地在我媽的告別式時叫葬儀社的把那該死的喇叭給我關掉,因為我要大家都好好聽我哥的祭文;並發揮無厘頭搞笑性格對那些好心提供意見的人們說,我娘上了我的身,她說她並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謝謝大家關心。
那我最後到底在公公的告別式哭了沒?答案是:有。而且不是偷捏大腿或是拿綠油精塗眼,我跪在會場上心中百轉千迴,要哭比不哭容易太多了,如果人們要拿眼淚來度量情感的多寡,我肯定會被千夫所指、亂棒打死。A先生懂我,旁人不見得懂,總別因著我的個性為難了誰,所以我就讓心順著情緒走,而別去在乎是否要在眾人面前卸下心防。
其實我反而是想笑的,我看著那一路迎靈時黏在我香上的小飛蟲,我們腳步走的那樣飛快,東拐西彎的,他卻始終緊抓著我手持的香,直到我們一拐進告別式會場他才倏忽地飛離,我知道應該是那可愛慈祥的公公,要跟著他最疼的媳婦兒來看看送他的老友們!那條路我走的又心喜,又心急,喜的是他真的來了,急的是我來不及叫旁人親眼見證。這事兒我就擱在心中了,反正無所謂,只要我知道他真的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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