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色天空

晴跟我說，C老師偏心Ｄ同學。 

教小孩真是修行在人間啊！  

老大犯了不可批評食物的家規，當初是不想小孩嫌我的煮食難嚥而立下這個規矩，沒想到老大居然為了一塊蓮藕而冒犯了奶奶煲的一鍋湯。

這兼有忤逆犯上的罪行，處罰自然不輕。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她，嘟著一張臉去洗碗。


我說：停。如果妳不能開開心心去洗碗，那就等到妳能開開心心時再去洗。

她說：這是處罰吔，心情這麼差，怎麼開心得起來？


帶了三個小孩一整天，又調解了一個晚上，我情緒上的煩與累也爆錶了，但是最近正在努力當一個沒有脾氣的媽媽，所以還是壓著怒火，開始數自己的一、二、三。


一、先壓低音量。
聲音一大，根本就是添火的薪柴，燒得可是劈哩叭啦的旺，加上我罵人沒標點的連珠炮，那可是沒完沒了，這通天本領拿來對付奸商惡府就好，自己的親生兒就省點口水吧。

二、再倒退十步。
怒火衝天的老娘根本就是擂台上張牙舞爪的拳擊手，十個傢伙都抓不住，出手一拳比一拳重，把對手打得倒地不起還要再加踹二腳才算如意；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情緒清空，退出場外當一個觀眾而不要上台當拳手，雙方都要先冷靜，把心裡負面的情緒都清空，冷靜了再來說話，場面比較能控制。

三、來說個故事。
沒有什麼比故事更能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嘮嘮叨叨口吐白沫講一堆，左耳進右耳出有聽沒有懂的死小孩比比皆是，所謂忠言逆耳是吧。我現在都儘量克制葉教授上身，而會試著讓自己化身水果奶奶，盛怒下當個慈祥的老太太不容易，但有改變總比沒改變好。



我說：妳想想白雪公主好了。

她應該是夠慘了吧，明明是個公主，卻要被後母追殺，可是她躲到小矮人家裡，有沒有嫌小矮人又髒又臭又不洗手，有沒有說我不會煮飯也不會洗碗要我做家事免談！有沒有整天在抱怨為什麼我的國王老爸都沒來找我？

她都沒有，對吧！

她提都沒提後母皇后的事，整天開開心心地掃地洗衣服做一堆家事，開開心心地煮飯等小矮人回家，開開心心地哄小矮人洗手。

每個人都把她當公主，可她從來都沒當自己是個公主。


她只是開開心心地做每件事，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


不管她是在皇宮裡，不管她是在小木屋裡，即使身陷危險中，她依然是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沒有憤怒和抱怨。


老大終於平復了心情把接下來該做的事一一解決。而這只是我今晚對她講的故事之一。

情緒疲累無比的我，沒有以前怒不可抑的傷心，沒有教子不成材的憤怒，接下來對付耍賴不收玩具的小三時居然也沒有把氣出在他身上，罕見地完成了不動怒教訓。


就是很累而已，不帶情緒的累，又或者是開心的累。


當然，老大的情況不儘然能和白雪公主比，一個是罪有應得的服刑，一個是逼不得已的流亡。


但是，我的經驗和感覺是，小孩不太能認錯，他們認錯不是真的明白些什麼，而是認了就不會再被罵了，但心裡頭仍是不平的。

我後來學到的是，原來和小孩講道理是錯的，只會讓自己陷入無窮無盡的解釋裡，這個階段的小孩只能讓他們理解什麼＂行為＂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至於大忠大孝大仁大義這些理論，就讓他們長大後自己去體會吧。


我整天和小孩奮戰，而且還是三枚不同等級的小孩。

既不是服刑，也不是流亡，也不過就是三個小孩。


我要當個開開心心的白雪老公主。

有個女兒真好。

Ｙ頭看得出我有情緒時，總會上樓彈首我喜歡聽的曲。

那可能只是她眾多練習曲目中，我偶爾聽到順口回了句好聽而已。

她就放在心上，記牢了那是母親說過喜歡的曲子。

那可愛的小傢伙，常常彈著彈著就紅了鼻子紅了眼眶。

忙前忙後的我聽到她吸鼻的聲音，就知道這小傢伙又耍感性了。

斿律真是迷人啊！

只那麼幾個音符就變化萬千，叫人心緒都跟著起伏旋轉。

我說錄下來吧。

女兒說可我還彈得不好。

無所謂吧！那還不成熟的流動也有一種質真的美。

而最最溫柔的是妳那如雲的手，已經

早已經　撫平了我的心。

 

 

 常常我猛瞥見妳，都覺得妳愈大愈像我了。

 

 

 

這一年，我們倆的衝突每天上演著，妳不斷挑起著、製造著，徹底讓我抓狂。


追根究底地問到後來，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要故意做這些保證會挨罵的事。妳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喜歡彈琴，還是只是想炫耀自己的才藝。


我的小甜心到哪裡去了？


我沒有放棄，我說我們一起改，一起找出方法，我做到了，妳也做到了。


妳很棒，我說過妳的努力，妳的改變，我一定會看見的。


我知道常常我們又要吵起來時，妳會先吸一口氣，試著換個方式跟我說話。


我知道妳會忍住想回手打妳弟的衝動，試著好好跟我報告那個小淘氣又惹了妳什麼。


雖然，我覺得妳還有很多地方要改進，比如要大方不自私，要幫忙做家事，要獨立不依賴，要真的懂得適可而止。


但妳真的已經很棒了，光想到妳這麼小就會試著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妳像個大女孩了，也愈來愈有大姐姐的模樣，今天看妳教弟弟們游泳，教得那麼好，那麼有耐心，看你們三個在水裡玩得那麼開心和樂，那是媽咪最幸福的時刻。


生日快樂，我的大寶貝，如果媽咪每年要送妳一句話的話，那今年我想對妳說的是：


沒有什麼是不能改的。


妳做到了，加油。


永遠愛妳，我的寶貝一號。



蛋糕是米哥烘焙坊的半熟蛋糕，標榜低卡低熱量，不錯吃。http://www.milkhous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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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哥烘焙坊的半熟蛋糕，很清爽不錯吃。》


《奶奶送的龍博士魔術金字塔，很好玩。》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牛皮崴分到另一盒愛不釋手。》


《不會玩的，就負責唱生日快樂吧。》



《媽咪為Ariel心愛的Bunny兔串了一隻迷你版喔。》



《一樣的粉上衣，牛仔褲，頭上還有朵一模一樣的小花喔。》



《姑姑送的Mp3，明明是我生日啊，為什麼都是媽咪在用啊？》

這是我女兒發想的活動，還蠻好玩的。

放暑假前，大女兒說好可惜不能出國玩，我說，我們還是可以『自己』出國玩，還可以邀請妳的朋友一起假裝出國玩呢！


構想很簡單，就是找一堆朋友假裝要出國玩了，發機票和登機證，請他們到我們家來登機，飛機上會供應兒童餐和影片，抵達時可以玩耍後，再搭機回家。


於是她就開始了整個計畫，活動名稱她取之為：『坐飛機去夏威夷』，雖然很沒創意，但為了鼓勵及尊重原創，我還是保留了這個名稱。


透過這個活動，我教她學著如何去邀請同學，控制人數，安排時間流程等，我都要求她要先有想法或草稿才能找我討論，雖然很多地方不夠專業不過以她第一次來看的話，算OK啦！


每個送小朋友來我們家的家長知道只有我一個機長兼空姐兼導遊兼地陪時，都很擔心我忙不過來，其實很簡單不麻煩，登機後放個影片二小時就過去了，入境後放牛吃草分組玩耍，二個小時又過去了，就等著父母來接回家，其實真的沒什麼好忙的。是我太懶，不然如果追加一些道具佈置或風土民情問答一定會更好玩；等他們大一點時，再自己去安排吧！


這是我幫她改寫過的邀請函，每個小朋友都玩得很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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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飛機去夏威夷

暑假到了，只要有想像力，我們不用真的坐飛機也可以出國去玩喔！就在六月三十日星期六，我們可以乘著想像的翅膀飛行，前往熱情活力的夏威夷！ 

O登機時間：10:30～11:00   請在早上11點前抵達登機門(就是愛麗兒家)喔！ 

O飛行時間：11:00～13:30   飛機準時11時起飛，飛行時將供應輕便午餐，並且播放影片喔！ 

O自由活動：13:30～17:00　飛機預定13:30抵達，抵達後可以玩遊戲、玩撲克牌、看書、彈鋼琴、聊天或者至頂樓花園進行日光浴，就是不可以奔跑尖叫喔！ 

注意事項： 
J小朋友一定要先徵求父母親的同意才能參加這次旅行喔！爸媽有空的話也歡迎一起來看電影、聊聊天，或者也可以約莫在下午五點左右來接小朋友回家。 

J台北飛往夏威夷正確時間需要8小時又20分鐘，因時間有限所以用超速前進啦。 

J飛機餐有義大利麵和雞塊，並且會準備水果和果汁。 

J機上電影院的影片選擇暫定為：打獵季節或快樂腳二選一。 

J請一定要穿著你到夏威夷會穿的服裝，例如露背裝或者花襯衫！ 

J確定可以參加的小朋友記得先打電話訂機位。如忙線中請改撥手機喔。 

我一直都希望妳是一個妹妹。

像我一樣做最小的妹妹，可惜妳是姐姐。


天註定的不能改，還好妳是我唯一的女兒，這也是註定的。


一個女兒就夠了，女兒是拿來疼、拿來寵的，我只想好好的寵妳愛妳裝扮妳，可為什麼妳是姐姐呢？


姐姐要建立規矩，要成為示範，尤其是殺雞儆猴時。


如果是獨生女兒情況就不同了吧。


別說妳這麼想，這個念頭也總是在我心裡。


那二隻猴崽子還在睡只餘我們倆獨處時，我常常想起前幾年只有妳一個小孩的時光。


做父母對妳發過最大的脾氣也不過就是妳不肯坐安全座椅吧！而且發脾氣的那人還不是我。


對妳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天底下去哪裡找這麼乖的小孩，醒時笑，睡時甜。


自己唱歌，自己看書，自己玩，從來都不吵人。說該學刷牙了就自個兒認認真真的擠牙膏刷牙牙；說該自己睡了，就抱著小娃娃聽著兒歌卡帶乖乖地躺在小床上。


如果我只有一個小孩，情況應該會很不同。我是指我的，不只是妳。


說現在多的是草莓小孩，也多的是草莓父母吧！像我這麼敬小孩而遠之的人做了媽，說穿了也是顆草莓嗎？


如果我註定要有數名小孩，我多希望妳是妹妹，唯一的妹妹。


可惜不是。


那麼，既然天註定的不能改，天註定要派二個待培訓的小衛兵來陪妳這個小公主，一定有什麼其它的是我們可以改的。


比如我的脾氣，還有妳的情緒。


我會多問問妳為什麼想要這麼做那麼做的道理。妳也要多想一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從來就沒有弟弟，那二個臭小子挺可愛的，拿來當弟弟玩應該還不錯。




還有，我老了想當妳姐姐，就這麼說定了，妹妹。

真的很想好好學琴。

每回學長到家裡來時，他總會隨手彈奏許多歌曲，隨著自然流洩滿室的琴聲，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他教了我幾個簡單的和弦，可惜我資質駑鈍，還是只會用我的獨門噹噹噹法亂彈一通，實在是上不了枱面。

愛麗兒從中班開始接觸樂理，她的團體啟蒙老師相當認真，教學負責又有耐心；後來因著搬家轉到離家近的教室開始一對一的學習到現在。

現在家家戶戶的女孩兒好像都會學鋼琴了，我也問自己，讓她學琴是圓她的夢還是圓我的夢？她老爸比較實際，直接問我說：彈得厲害一點以後是要當鋼琴老師還是就這樣一路往音樂的路前進？


這是她的未來嗎？ 老實說，我從沒有這些想法。


我只希望有一天她到了我這個年紀，或者還不到我這個年紀，想要自個兒彈個曲子舒緩心情時，能隨心所欲不會像我這般技窮。


這是她第二年的發表會，老師本來安排了一首曲給她，但我很喜歡她平日彈的另一首，所以問老師是否可以安排較相似的曲風。老師也很會挑，找到了這首我和她父親一聽就很喜歡的曲子。


這是韓國新世紀音樂創作家Rain(此Rain非彼Rain)以十九歲之齡在2003年發表的鋼琴創作曲，曲名為雨滴Raindrops。


可惜愛麗兒搞砸了，手傷初癒的她(四月中旬騎車跌倒，手指頭骨折了近一個月不能動)，在發表會上沒彈好，我告訴她，上台只有一次機會，彈不好就彈不好了，但是，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把它彈好，彈得更好。 


陽光在愛麗兒似懂非懂的指間跳躍，千言萬語，在此就把這首曲子獻給她什麼都會修的無敵舅舅。

每個做媽的一向都覺得自己女兒就算不是最美，也是最可愛、最大方、最得人緣的。

尤其愛麗兒小時候能言善道，能歌擅舞，做媽的當然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女兒有多棒。 


所以我也做過把女兒相片到處寄送的蠢事，只要知道有廠商在找小童星，十之八九我都不會缺席。 


當然結果跟我小時候投稿國語日報一樣，全數都石沈大海。 


因著一位廣告公司朋友一句話，我從一個昏了頭的星媽夢醒過來了。 


他說：「坦白說，試鏡看過的小朋友裡，可愛的很多很多。」


此話不假。我又是從事相關行業的，每回廣告選角看到的相片堆裡，那些小孩真的是可愛，無敵可愛。


雖然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小愛麗兒可愛極了。


不過有機會上門，我還是會忍不住昏庸的一口答應。


所以小崴去年走了一場泳裝秀，愛麗兒昨天也去購物台當起示範演奏的小模特兒。


購物台都是現場直播作業的，之前參與無數廣告作業的我，一眼就看出他們作業之粗糙。


廠商把商品都準備齊全後，開始跟導播溝通播出的內容。基本上是沒有腳本的，都是臨時溝通，連追加角色都是隨時去隔壁的模特兒室找二個來現場邊演邊走位邊調整內容。


我在攝影棚內忽然有種在拍玫瑰瞳鈴眼的感覺。


所以覺得一個好的經紀人很重要，一開始導播因為廠商要愛麗兒彈的拜爾曲目非一般人耳熟能詳的，所以要求她配合做彈奏動作即可；我覺得不妥所以臨時改了首卡通歌曲曲目，提出還是讓她實際彈奏比較好的要求。好險這孩子夠穩，背譜能力不錯的她，即使改了曲目也不驚慌，真不愧是我的愛麗兒。


由此可知，事前作業基本上是很不專業的，甚至還臨時加入了一段很搞笑的劇情，就是讓我很玫瑰瞳鈴眼的那段，雖然我覺得很搞笑，但不想讓人覺得我是難搞的星媽，所以就也沒多說什麼了。


不過小朋友上電視總是很開心的事，雖然後腦杓出現的鏡頭比較多，但做媽的我還是會一直指著根本認不出人的後腦杓，興奮地講：「那是我女兒，那是我女兒啦！」

到哪裡找這麼棒的小甜心？

這幾天狂寫美西行，剛好整理到這幾張父女倆在Santa Cruz海邊的照片。

 

現在的父女關係都是這麼甜吧！

我的小甜心，永遠永遠愛妳。

 

生日快樂，我的大寶貝。

 

 

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學站、第一次搖搖晃晃走路，對妳來說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妳的粗動作一向發展的稍慢，四肢也不太協調，但妳路走的極好，小小年紀跟著大人走再長的路也沒聽妳說聲累、吵著要大人抱過；後來帶著妳去學直排輪，一天摔個幾十次是常有的事；我想妳應該是摔得痛極了，但妳還是每週開開心心地和好朋友一起去學直排輪，後來居然也能跟上進度一起去學溜冰，如今妳也終於在小二學會了騎腳踏車，這應該是值得好好記上一筆的大事。

學會騎車好像就在那瞬間發生，之前也偶有機會訓練妳，但總是放不了手，還是做父親的心打橫，居然就是那麼一天他帶著妳出門回來，妳就會騎了。

這感覺真是奇怪，就像是我出遠門把你們交給妳父親照顧，一個人擔心東幻想西的，想說沒有我你們應該會不知所措人生無趣，結果你們還是活得好好的，既沒有餓死也沒有哭死更沒有被妳父親打死。

這真是太奇怪了，我應該是最厲害的道館訓練家啊！怎麼我才離開一眨眼，你們的功力就進階了。 

妳在國慶日學會的，這二個月的假日我們騎征了許多地方，雖說是腳踏車專用道但人多車多的，常跌倒的妳連車帶人的摔，還是沒見妳叫苦過，每回都跟著我們騎上十幾公里，問妳累不累，妳總說：「我還可以，我行的。」

最慘的一次是妳第一次遇到了下坡，因為一向都只有平路的路況，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妳不會剎車，不知如何面對下坡，而妳又總是騎在最前面，於是我們就在妳身後眼睜睜看著妳騎著單車衝下坡，然後摔在一堆爛泥裡。

還記得妳的級任老師說妳太優秀了，別的小孩一天到晚在失敗，失敗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偶爾的競賽失利對妳也是好的機會教育。

不是的，一路陪著妳過來的我，清楚地知道不是這樣的，愈是優秀的人一丁點兒的失誤都是天大的挫敗，都會自責不已，更何況妳也常常摔的鼻青臉腫。

人生中還會有好多個第一次，每個第一次之前可能都要經歷無數次的失敗，而之後也許成功，也許仍是失敗，但無論如何你努力過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妳問我：「然後呢？」

親愛的，然後，讓我們保持微笑的姿態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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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兒一歲三個月才會走，但據我娘說我才是冠軍，我到一歲八個月才會走。】

【第一次上幼稚園，但每到了午休時間就一直跟園長說要找媽媽不肯睡。】

【第一次參加路跑。她算很有耐力但跑不快。前些天班上賽跑，她得了分組第四名，一組五個人，我說：那很好啊還贏一個人。但她臭臉說：那個人是因為半路跌倒啦。】

【第一次騎有輔助輪的腳踏車。】

【第一次坐飛行傘飛上天。】

【第一次當姐姐。】

【第一次上台表演。】

【第一次溜直排輪。】

【上小學第一天。】

【學會騎兩輪的第一天。】

【和爸爸立志騎遍所有腳踏車道。】

【這就是跌的狗吃屎的事故現場，現在由路人阿伯示範。】

【恐怖喔！盡頭處還有個轉彎，因為不會剎車，所以就是一路衝下來。】

【還把防撞桿給撞彎了，好險摔在爛泥巴堆裡；我也是個沒愛心的媽媽，先看她沒什麼外傷，又看看倒插在地上的腳踏車，腦中想到她像卡通般往前飛出去的搞笑畫面，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現在騎得很棒了！】

親愛的，我看著妳漸漸地變成了我一直想要的樣子…

柔細的長髮、略顯瘦高的身材、落落大方的談吐應對、出國旅行了好些回、彈琴的手指又細又長、有個坐辦公桌的父親、還有個成天在家全心照顧妳的母親。那天我帶著妳去拍照時，看著鏡頭前那人人都說像極了我的容顏，我忽然怔住了。

是啊，妳已經是我小時候想要成為的樣子了，當然妳鼻樑上的那副眼鏡除外。爸爸一輩子在工地生活，我們兄妹就在破舊的工寮裡寫功課；每天中午我總希望能到校門口領便當而不是去福利社買便當；當時的我一心想成為別人家的小孩吧，希望不用再搭一個半小時車才能到學校，希望可以擁有一個金髮的洋娃娃，希望能有一盒完整的彩色筆，而現在妳已經擁有了我當初所想要擁有的一切，但這些會讓妳變成現在的我嗎？

我已經不想變成別人家的小孩了，那屬於我的童年即使時光重來我也不願與別人交換，而擁有一切的妳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當我牽著妳的手走過巷口施工中的工地，看著陪父母假日來趕工的小男孩，不禁心中百感交集。

也不是說什麼泥濘的道路讓人成長，但這樣的順風總是令人無形中擔憂，擔憂妳覺得幸福的理所當然，而忘了要愛人惜物，成了一個跋扈自私不知反省的討厭鬼。當然我也不會因為想要磨練妳，而就此把妳送到非洲去。  妳不會像我一樣因為買不起制服所以退出合唱團，妳不會像我一樣還得陪父親去打掃工廠，但我不希望妳因此而不知道珍惜自己可以學習音樂的機會，因此而不了解妳父親養家的壓力與辛苦。

更重要的是，也許妳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所以全盤接受著我給妳的安排，但等妳再大一點，妳就應該要有自己的想法了，而且是負責任的想法，比如說妳想學琴就要好好練琴，妳不想學琴，那就不要學了，真的，不要為了我而學。

親愛的，做妳自己，我這麼這麼的愛妳，並不是要讓妳成為我夢想中的我，而是要讓妳擁有愛人與被愛的能力，這個好重要，妳千萬要記得。  還有無論在任何時候，尤其是失意沮喪的時候(妳還不懂什麼是沮喪？不懂最好..)妳一定要記得有個人好愛好愛妳。  一輩子都要記得喔。  

 

愛麗兒要唸小學了。上星期幫她準備好了二套制服和運動服，鉛筆盒文具組早就多到一個不行，隨便都能湊出好幾組來用。

總覺得新生入學應該是個很隆重的事情，可是彷彿卻缺了些什麼似的教我心裡不舒坦。也許是那質料很差的制服令我不爽。 

今天再重新檢查入學的準備項目後，我八成知道原因了。缺了…繡姓名學號….。應該是治安不好這些事兒全省了，所以我恐怕沒有機會再在巷弄間不起眼的木板隔間房中，看那些繡學號的阿姨們表演精彩的徒手繡國字特技。
 
缺了….一個新的書包…。我不知道別的學校，但愛麗兒的學校是沒有規定的，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帶自個兒的背包上學，愛麗兒的背包也很多，光幼稚園送的就夠我們全家用，反正我只要她別像個空中小姐拖個登機箱去上學就好。 

缺了….黑皮鞋白布鞋…。衍生物包括襪子也沒什麼規定，長的短的花的綠的都可以，所以她可以穿著她最愛的DOREMI紅色運動鞋去上學。 

缺了….一頂可愛的橘色圓盤帽，還要有細細的鬆緊帶彈在耳後…。賣衣服的文具行並沒有同步販售，看來似乎是沒有這個品項。 

缺了…得貼著大頭照的學生公車月票。出了門口過了紅綠燈就是學校…，而且還有專人(敝人在下我)帶二個培訓中的保鏢(老二及老三)送大小姐上學。 

就是缺了這些那些的讓我心頭老大不爽吧。 

因為這跟我記憶中的上學是佷不相同的，我看著愛麗兒那魔鬼黏的裙頭，扣環式的吊帶就有氣，布料糟就別提了，還選用這些很差勁的配件，這行頭是天天都要穿的為什麼不能用好一點的料子質感佳的配件呢，我還是喜歡當年那身簡潔工整的白衣藍裙，每天起床紮紮實實地陪我上學去。 

我也知道媽媽只能在開學第一天送我上學，之後就要自立自強自個兒搭公車去學校，瘦小的我把貼著呆呆大頭照的公車月票收在塑膠套裡，看著一格一格地被剪掉，就代表著月考快到了…；我也很想讓愛麗兒自個兒去上學，能開始擁有屬於自己的上下學時光，但我實在提不起勇氣讓她獨自走上學這條路….，那幻想中的惡狼身影，總會叫我這個做媽的提不起也放不下。 

再者我看著愛麗兒多到滿出來的筆和橡皮擦還有各種彩色筆，這些都無須我採買，多是學校或叔伯阿姨們送的，但她卻一點都不愛惜，摔斷的摔斷、亂丟的亂丟，更是搞的我一肚子火，對比我們小時候彩色筆用完了還要再灌水使用，鉛筆削到不能削了還要再套上原子筆蓋加長使用，真是太欠揍了。 

所以我想以後牛小崴不能在公車上想盡辦法偷瞄心儀女生的姓名學號，當場互遞手機輸入號碼還比較快；愛麗兒因為她媽恨死了台客魔鬼黏對時尚的粗糙無禮而大鬧訓育處終於得以享有六年免穿制服的特權，但是她媽又再度沒完沒了地槓上訓育處表示：我不是要廢制服我是要廢魔鬼黏以及抗議那些偷工減料的制服供應商啦！還有小三以後被規定要穿著姐姐的制服上學，作業簿及課本全都要用姐姐的不得異議。 

當這個社會什麼都不缺，但就是缺了這些那些的讓我心頭老大不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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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兒幼稚園畢業照。》  





《我和我的小學同學，左邊那個豬哥亮頭的就是我。》  


《我哥送我的鉛筆盒，鐵定是我的傳家寶貝。》

我實在不是很認同幼稚園把畢業典禮搞得的這麼大。但我還是勉為其難的去參加了二年，一方面很難跟小孩解釋，一方面也不想澆愛麗兒冷水。

請容我這個不合群的家長直言，我覺得幼稚園這些成年化的活動真是專拿來折磨家長用的，幼稚園畢業有很了不起嗎？我女兒班上也不過五個畢業生，幾個同學找一天一起吹吹汽球吃吃喝喝就算了，愛唱歌的唱一下，愛跳舞的跳二下，何苦還要家長們勞師動眾的牽老的背小的外帶餓肚子的去捧人場呢？

折騰畢業班的也就算了，連中小班的也不放過，還要安排在校生表演，這就是我為什麼連著二年參加的原因。
 
孩子的爹在我要求下，今年終於排除萬難準時參加了。但他全程就是不斷在我耳邊蛇蛇唸：什麼時候要開始？怎麼沒準時開始？表演什麼我看都沒人在看…大家都只看自己的小孩…，接下來應該沒我們的事了…去問看看還要多久…問一下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孩子的爹，請問你是第一次做家長嗎？既然放下身段來了就別再唸了，我也很不甘願來參加啊，我還一次都逃不了，眼看接下來還有二個咧，下回輪牛小崴時看他們什麼時候畢業典禮我一定就排那時候出國圖個清靜，這樣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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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崴對會場充滿了興趣。》  


《挑位置絕對是門學問，要前排點才好拍，還要靠走道才好溜。》  


《個兒最高戴眼鏡就是愛麗兒，裙子太短了！真是我的老天爺啊。》  


《所有分校的畢業生都上台了，家長拍的可起勁了。》  


《愛麗兒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她唱的很大聲動作又標準。》  


《她爸說這點全像他，對啦！對啦，好的全像你啦。》  


《也不過就這麼幾隻小貓要畢業，老師都快比學生多了，幹嘛搞這麼大呢。》

我到哪兒都會帶著愛麗兒。



經濟因素通常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我總覺得她是我的責任，沒道理因著自己要玩耍而丟給別人顧，再者，她實在是個難得的乖小孩，帶著她從來都不麻煩，不暈車、不挑食、沒有起床氣、上車睡、下車自己走，基本上都是她配合大人，甚至晚上去酒吧她也很乖喝她的飲料累了就睡從來不番也不盧，去哪兒找這麼聽話的寶貝？所以她從六個月大起就跟著我們到處跑，一次二次地，坐飛機、坐火車、國內外到處都有我們與愛麗兒的蹤跡。

 小孩兒其實要訓練的，愛麗兒脾氣好是真的，但其他行為都是慢慢給她觀念藉機會訓練出來的，比如能自己走就不能要大人抱之類的事，所以我帶她出國從來就不需準備什麼推車，出門也不用帶一堆玩具，她愛看書，一二本好帶的小書就可以解決了。 

唯一我會準備很多的是她的衣服、鞋子和髮飾，因為我實在太喜歡打扮她了，其實很多都穿不到，但沒辦法她實在太可愛了，我當然要搭配場合幫她換造型啊！
 
我是個懶人型媽媽，我不想出門累死自己，所以玩具我是從來不給他們帶太多的，等一下掉了還怪做媽的沒保管好，所以出門就是自己背自己的包包裡面放不會太重的小書、小畫本及簡易可換筆芯的彩色筆，了不起再多二個姆指大的小玩偶，自己要負責自己的包包，掉了可是你自己的事。
 
但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媽，所以方便吃的糖果及臨時可充飢的餅乾也會帶著，我不喜歡給小孩吃糖，所以有一種維他命Ｃ片就很適合，大人小孩都可吃，餅乾不要挑太易碎或有夾心容易弄得黏糊糊的，壞了一天的心情。 

最重要是相機要挑好一點的，小孩天天都不同，現在有三個小孩我們再怎麼精簡隨便出個門也都得像逃難似的準備一大袋，我就更懷念當初只有愛麗兒一個小孩的時光，對愛麗兒而言，這些相片對她也有非凡的意義，那是她曾經獨佔父母全部心思的美好時光啊！

 

最近小Ariel恐懼於上學一途，朋友打趣說：沒想到大方如她也有今日。

我的愛麗兒怎麼了？因為她不再只是家裡唯一的小孩了，六月中我生下了小崴，她雖對他疼愛有加，但心裡著實是恐慌的，總覺得大人們全都把時間給了弟弟，大人們總嫌她煩要送她去學校，她很不願意每天和家人們相聚的時間少於弟弟， 所以想盡各種方法不想去上學。

我看著一個這麼小的五歲女娃兒跟每一個大人談判(她稱之為討論)。爸爸不准就找媽媽，媽媽不准就找奶奶，今天都碰壁了明天再來一回，她一點兒都沒放棄不去學校的念頭，她這麼的無權無力，就算我們用拎的也能把她拎到學校去，可是她死都不放棄。

雖然我也很氣她，怎麼好說歹說都不聽，怎麼她始終都不了解她是我最愛的寶貝，我永遠都不會因為小崴而少愛她一點點，可想著她這些天的奔走與面對心裡的害怕，我也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人怎麼能抵抗時間呢？人怎麼能拒絕長大呢？我親愛的小女兒。


我愈來愈覺得自己是個老太婆，我不能再留著少女時的衣服還認為自己能穿，味道已經走樣了；我不能再隨心所欲想離開就離開，起碼我得先為小崴儲好足夠的奶水；愛麗兒也是一樣的吧！


學會走路後，她再也不能賴著爸爸抱；有了弟弟後，爸媽就不再是她獨佔；她小小的身體怎麼能抵抗長大呢？


面對她的長大，我其實是感傷的，天真的我並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老去、父母的老去，而她一天一天地長大，就是我們老去的指針。我開始常常在想過去我的成長過程，當我還依賴著我的父母時的一點一滴，那樣的時光彷彿仍是昨日，可我現在也走到了我父母的年紀了。


親愛的愛麗兒妳每天都會長大、長高的，隨著妳的長大， 妳和爸爸媽媽的相處方式也會不一樣，我還記得我上小學的第一天是那麼的盛重，穿著大一號的白衣黑裙，媽媽牽著我小小的手走到學校，我們家的孩子從來不胡鬧，也沒有胡鬧的權利。我個頭很小坐在第一排，看著媽媽站在窗外，我也是要再三回頭看著她才安心，她那麼靦腆地在窗外看著我然後悄悄離去，但我其實是很勇敢很興奮地打算要一個人面對即將開始的小學生活，對我而言嶄新的書本、新鮮的面孔都是有很多樂趣的。我是那麼頭也不回地迎向前去，直到現在回頭卻遠了距離...再也回不去了...


我與母親之間再也填不下什麼，只能回憶而不能一起往前走了... 


親愛的愛麗兒，妳是幸福的，身為妳母親的我從沒有隱藏對妳的情感，盡情地抱你擁吻妳，把對妳們姐弟們的愛化為文字讓你們長大時能做為紀念，我知道如果我能陪妳們一起長大我可能也痴呆的不見得能再鉅細糜遺的描述現在的美好時光。


親愛的愛麗兒，妳一定會長大的，妳再也不能耍賴要躺回嬰兒搖籃裡了，縱然媽咪想讓妳再回味一下只怕搖籃也承受不了妳的重量...


很多時候

我們只能往前走了..... 


~2003.09.12

認識十幾年的朋友定居花蓮，星期天要結婚宴客，我想一個人帶著我女兒來一趟終結青春回憶之旅，也順便讓她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平常都是坐爸爸的車)體會一下。

她一路都很乖巧聽話，我們也順利到達婚禮會場，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朋友還有他的新娘。


第一道菜是拼盤，第二道是湯圓，第三道是竹葉鰻魚飯.... 我夾了一口魚給女兒後，又轉頭和同桌的其他人聊天。 1秒2秒3秒...我女兒開始大叫哭了起來.... 我知道她應該是被饅魚刺刺到了。


怎麼會這麼倒楣，我先吃了幾口都沒吃到刺才夾了小小一口給她... 總之得先讓她不哭，我們剛好坐在主桌旁，哭起來可不好看。 我夾了一口飯讓她先吞下去，她睜著淚眼聽話的嚼了嚼...不成。 我又倒滿了一大杯果汁讓她潄潄口吞下去...也不成。 這下恐怕得跑醫院了。


我一手拖著嚎淘大哭的她，一手拎著包包，還要對著滿場關愛的眼神頻說抱歉。 終於穿過重重人群到了大門口， 我找了一個帶紅花的招待人員請他找人送我們去最近的診所醫院， 就在等待的同時，我女兒蹲在地上邊哭邊嚷著我不要去看醫生伯伯..我不要打針！很快車子來了，我拖著她上車。


只聽見她哭著說：為什麼我吃喜酒會發生這種事.... 


頓時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就是我的女兒，她才5歲大,... 跟我一模一樣，在自己很不舒服搞得一團糟的時候還是會這麼搞笑...


結果我們2個就在醫院耗了2個小時，我們的花蓮之旅就在奔波中度過。


回家後，她跟爺爺奶奶姑姑說著自己倒楣的事， 爺爺問她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只見她伸直手指向我：都是媽咪不小心啦！！


這就是我終結青春回憶之旅的一天。


~2003.09.28 後記: 從此我再也不敢自找麻煩弄魚給小朋友吃....

因為Ariel，我相信小王子真的存在。

在我18歲的時候，我每每讀著聖修伯里的「小王子」時，總是為著那樣單純的憂傷而著迷，那樣要每天看著四十四次日落的孤單心情；那樣專心於一朵被寵壞玫瑰的愛戀心情；或多或少都還能體會與想像，唯讀對於在蟒蛇中的大象那樣的圖畫及在盒中的綿羊那樣的描繪，是怎樣都不能理解的。

也許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無論如何都無法看出蟒蛇的肚子裡其實藏著什麼玩意兒，那樣無法回復純真與想像的遺憾，終於在12年後得到解答。

我有一個叫做Ariel的小公主，現在還不到3歲，從小她就展露語言的天份，四個月大會發「爸爸」的音，八個月大會叫「媽媽」, 一歲時開始會唱整首兒歌，一歲三個月會唱近四十首兒歌；但是對於畫圖及顏色部份卻發展較遲；她不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會拿筆大膽地塗寫，她總是要大人畫給她看，我並不想讓大人既定的構圖模式及具象描繪影響她的想像力，所以總是不厭其煩地鼓勵她自己畫，並且為她準備了一本大本子，記錄她的每一筆劃，雖然線條總是那樣的零碎不完整，但每次她畫畫的時候，她總是會告訴我她在畫什麼，因為一個2歲半小孩的畫畫是不會有人看的懂的，所以當初我也只是一時興起，把她的話忠實地記錄在她的圖畫旁邊，只是想為她留下成長紀錄。

那本大本子很快就畫完了，畫滿了之後一直放在書櫃一旁，很久都沒有翻過，她的成長是如此的快速，她每天精力充沛地不斷吸收來自四周的資訊及刺激，我們幾乎沒有時間回頭，或者停下腳步看看她成長的途徑。

昨晚，她忽然拿起了那本大本子，想要找出空白的地方再畫畫，她快速地翻著，忽然指著某一頁凌亂糾擠的線條處告訴我：「聖誕老公公拿棍子打人」。我在旁邊看著報紙只是隨意應合著，不經意看見半年前我在那線條處旁的註解居然與她現在的口述一模一樣！ 

她還不識字，想當然爾她並不是看著我的旁註唸出，那本本子畫滿了即擱置就沒有再被翻閱過，即使當初她有心要畫一個那樣的故事，未成熟的肌肉與筆觸也無法表達那故事的萬分之一，我相信對所有的「大人」而言，那只是亂畫一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她自那糾纏的線條中看出那樣的故事？ 忽然間，我好像全明白了，我彷彿看到小王子就坐在Ariel旁邊，他們二個邊翻著Ariel的大本子，邊指著說：「這是麋鹿在唱歌，這是大樹…」專心隌孩子長大，他們教給我們的，有時候比我們給他們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