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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你是崴的兄弟,是我們家的孩子呢。



 





台北的第一週行程滿滿,牛皮崴先感冒,同床共枕的安祖很快也跟著微恙了。這下可糟了,美國人帶了一堆藥和健腦補品來,還隨身攜帶注射型的腎上腺素,有天安祖忘了吃藥緊張了半天,我拿來一看,原來是維他命B,漏吃一天死不了的啦!



文化差異之四就是,什麼都可以彈性變通的台灣人會受不了什麼都要照線走的美國人。



但是開始有感冒徵兆的安祖讓我笑不出來了,還是讓我兒子傳染的,這還得了,我又不敢讓他吃斯斯,先把二個人隔絕,再盯著小崴戴口罩,出出入入勤洗手,讓他喝了二回嬰兒等級的微量感冒藥水,終於沒事。



在台北生活的第二週,白天學校排了上陽明山,做陶藝,逛菜市場和包水餃的活動,晚上放學和崴在學校打球,吃個晚飯後有時逛夜市,逛3C賣場,附近散散步,回家下棋寫功課,一天總是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才能趕孩子入睡。







帶學校活動陪他們逛菜市場買水果,美國人不殺價就算了,付錢給老闆阿伯時還會說句不用找了,開什麼玩笑?錢是你爸媽賺的當什麼大爺還說不用找?



所以文化差異之五就是,我這個真台灣偽美國媽當場從阿伯手中拿回找錢追著那群金毛大爺說:入境隨俗,這裡不流行給小費啦!







趁著陽光出來的好日子,放學後拎著男孩們說今天不打球了,我們去跟101合照。



梅安祖你這麼愛101,一定要來一張。





讓你自己去買豆沙包,讓你自己去買珍珠奶茶,不讓你玩手機,不讓你亂花錢。是的,手機,差點讓我們大吵一架,還好你中文還沒好到那個程度。



安祖帶了手機來,大部份的時間他都跟我們在一起活動,所以也沒有手機出場的份,但我發現他會在上廁所和半夜及車上花很多的時間在手機上。我告知安夫人我會管制他的手機,給他適度的時間使用,安夫人回我,她並不允許他用!



文化差異之六就是,不允許就不要給嘛!你又讓他帶來是哪招啊?



原來安夫人和少爺說好只能在飛機上使用,平常是不能用的,那早點跟我說啊,他都玩幾天了才叫我没收,是人都會翻臉吧。



所以,我把少爺拉到單獨場合對談。我跟他說了安夫人的要求,所以我必須保管他的手機,但是夫人尊重我之前和你的約定,每天我會讓你用15分鐘,你要聽音樂或遊戲都可以。



安祖同意了。但小孩有這麼容易嗎?我當媽也不是一年二年了。



他會去找我放手機的地方,會用哀兵政策,會撒嬌,各種你想得到的招式都會使。



那天因為晚上帶他出門逛街,回家已經很晚,他應該也累了又點發孩子脾氣,三個孩子正在趕作業,他洗了澡理當可以先上床睡了。但他走到我身邊來要手機。



「媽媽,手機。我的手機給我。」



「你下午已經用過了。現在去睡覺吧。」



幾番言辭之後,他見我堅不動搖,開始去盧爸爸,爸爸不為所動,他一下子面子掛不住,開始到處翻櫃子。怎麼都找不到時,他坐到我面前來,說「那是我的手機,登記在我名下的手機,現在不見了我找不到,你沒有權利不給我。」



「你的母親請我保管的。現在去睡覺。」我其實也已經一肚子火上來,如果是我親生的,早就掃把水管拿出來了。



但我跟他說過,台灣媽媽和外國媽媽不一樣的。台灣媽媽會打小孩,對功課也很要求,這是你都看到的。但我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因為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會尊重你媽媽的管教方式。



PR99的梅安祖在姐姐的勸慰下,狠狠地把外套往地上扔,摔門去刷牙。



彆著一肚子氣的我,火大地想要立刻發信給安夫人,這時不動如山的爸爸就開口了:「不用啦!這有什麼好寫的。」



被一語驚醒的我頓覺:是啊,跟個孩子計較些什麼,這些和慾望的拉扯小至遊戲卡大到電視電腦,自個家裡也沒少過,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想想安夫人多麼沈得住氣,安少爺說崴感冒時,我事後得知她其實心裡很緊張,因為安少爺的姐姐有次就是出國交換時生病了,還坐著輪椅回國。但夫人都沒多問我一句;其它像手機或其生活金錢上的問題,安夫人也全然尊重我的處置和安排。



人都是對等的,離開現場冷靜後的他很快也自己找台階下,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回來跟大家說晚安。光是這個情緒處理的智慧,他就值得我給他PR99的封號。



時間就這麼來到安祖要回國的那個周六早晨。安少爺攤著雙手說不會收,都是安爸爸打包的,台灣爸爸可不吃這套。要安少爺自己整理,不懂再問他。等我回家時看著一房間亂時,心裡直犯嘀咕都什麼時候了:大老闆你是要如何期望一個內褲外褲一起脫的孩子會收行李?



安祖張著他無辜的大眼望著我,他連問爸爸該怎麼收都不知從何問起吧。所以父子倆相處的時間裡,就是一直和牛皮崴溜去找奶奶玩棋,等到我回家才發現關於行李這件事毫無進度。再這樣下去,連飛機也不用坐了。



我把孩子叫來,分類指揮檢查,該捲的捲,該包的包,該塞的塞,安祖說這樣OK嗎?當然嘛OK,Mom is Professional !



終於在正午時分,搞定打包,收工吃飯去。安祖問吃什麼?我說去了就知道了。



「北京烤鴨!」看到為福樓的招牌時,安祖興奮地大叫著。







上個周末在渴望會館吃著港式燒臘飯時,你說你不喜歡帶骨的烤鴨飯,你喜歡的是餅皮夾著鴨肉的那一種。



我和爸爸相視一眼,心裡的OS是:人小鬼大,還指名北京烤鴨,這可是招待親家母的規格耶。



你要回美國去了,就當你是親家母吧。





我們圍了一桌話家常有說有笑,甜點還沒上,侍者忍不住了全圍過來指著問:這個也是你們家的孩子?





我想著這段時間裡,不論帶你到哪裡,都有人會忍不住問相同的話。我想著初見你時,你叫我媽媽的那個主動,你總是給我們每個家人滿滿的擁抱。





「我以為這個是你家的孩子呢。」我總是大笑著回:「這個一看就是外國人,我是要去跟誰生啊?」但心裡臉上滿是歡喜,因為這是對接待家庭最高的肯定。



手機事件後,你曾問我:「媽媽,我明年還可以來你家住嗎?」



我抱著你說:「當然嘛可以,但是...你可以自己去玩嗎?媽媽我好累啊。」





親愛的安祖,台灣媽媽還是很看重學業的,你這麼聰明,體貼又善解人意,長得又帥又迷死人,千萬不要老是讓台灣媽媽笑你的中文比英文好啊!(咦...那美國媽會不會也發現牛皮崴的英文比中文好呢?)




原來你們二個會配成一對,真的不是亂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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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ssieku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